記者及文章:聰@HKFYG

「教」「樂」同源
愛在瘟疫蔓延時。鍾一諾




《序言》

2003年沙士疫潮,奪走近300個寶貴生命,不想記起,卻未敢忘懷。刻骨銘心之事,有人選擇怨天尤人,有人卻會哀而不傷,拍拍肩膀抖擻精神,同心為香港這個家修葺缺口傷痛。

他是其中一位有心人,天生愛音樂,同時亦是一位具備公共衛生學專業知識的學者。夜深人靜,一曲思鄉《鐵塔凌雲》,己在彼邦,心繫香江,決意推卻當地更好待遇的工作,回港以自己的教育知識,致力發展「健康公義」,貢獻香港。

說到底,人在那裡,都不及在家般好,何況這個「家」,正處危難之時。教育與音樂,看似南轅北轍,在他眼中卻可以是「這麼遠、那麼近」的事情。

「當你去研究貧富懸對巿民健康的影響時,工作上體驗到的,潛移默化會放在音樂創作上,我的音樂,其實大部份是宣揚仁愛公義與和平頒望。」

「我經常提醒自己,要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,不要有計算,要堅持自我,做自己認為對社會好的事。」

原來,教育是,音樂也是,要有溫暖人心的功效,箇中關鍵,是為「情」。有情的知識、有情的曲韻,才會為世人所記下。

愛在瘟疫蔓延時,他是香港中文大學公共衛生及基層醫療學院研究助理教授,鍾一諾博士。





《內文》

鍾博士(Roger)與公共衛生學的緣份,結緣於他的美國升學時光,那時的Roger入讀於約翰•霍普金斯大學(Johns Hopkins University),是全美知名學府之一,尤以醫學及公共衛生科目最為著名,在整個學術氛圍感染下, Roger亦順理成章選擇了與健康及醫藥學科有關的科目,起初,他所修讀的是電腦及生物工程學。『在醫學一大範圍下,究竟自己對那個領域最有興趣呢?小時候會想,畢業後有個「師」字便代表是好,於是我選修了有關的工程學,將來當個「工程師」,哈! 事實上課程教授內容亦很具趣味,例如研究做義肢、為醫學機械計數度位等,但始終知道這不是自己最愛的領域。』

在一次偶然機會下,Roger嘗試修讀了公共衛生學的課程,深深感受到了這個科目的趣味和社會意義,他知道,這次自己是選對了。「它說的是環境與個人健康,探索理想的健康政策,為社會謀福利。轉讀這學系時,香港還未發生沙士,轉了學系一會後,沙士便在港發生。你說是偶然也好,是Calling(感召)也好,我感覺告訴自己,要在這領域工作,為香港做點事。」

護「家」

得與失,向來不易定奪,Roger說,美國那時的公共衛生工作發展,無論在規模及深度廣度上,都比香港優勝,他畢業後亦於當地獲聘了一份待遇理想的相關工作。然而,有些人與事,從來就不是用金錢和地位可以去衡量的,情繫港心的使命感,讓他毅然放棄美國的發展機會,回到香港這個需要大家同心保護的家鄉。

「在美國,有一個晚上,自己隨意哼唱了《鐵塔凌雲》這曲,其實它是說,你去到那裡,都不及在家般好。那時想起沈祖堯校長,他是公認沙士英雄,是我的一個Inspiration,他讓我自己知道公共衛生學不僅是一種職業或工作,它是可以貢獻社會的,我想成為當中的一份子。」

內心剎那間的洶湧激盪,決定了Roger某程度上的人生抱負。他天生愛音樂,擁有極強的音樂天賦,是個骨子裡流著藝術血的人。藝術人,相信自己直覺感覺,愛真情流露,不愛格式規範,這亦解釋了為何他不以音樂作為學術及事業發展之路。

「音樂,我認為不是讀回來的,意思不是不用去修讀,但你用一個很Academic 的態度和環境學習回來,還是自己平日涉獵去研究,這是兩種音樂。我自己要的,不是一種學術性的音樂,是興趣自發,無拘無束的音樂。」

音樂。要「留」下來

Roger形容音樂是一種Spontaneous Arts (自發即興的藝術),他做音樂在乎的,是音樂的作品本質,而不是個人紅與不紅。若把音樂看成是「職業」,受唱片公司規限,便會令音樂真義改變。「我見到很多音樂名人,他們情願享有今生榮華富貴,但他們不看重自己在歷史上留下的名字,沒有留下令人記得的音樂作品。巴哈成為音樂之父,與他在生時音樂作品沒太大關係,因為在生時他並不太知名,但他做的事情,例如他寫的作品、談及如何運用keyboard鍵盤等,都影響了後代音樂界發展。」

Roger這種以情為本的使命性格,充份體現在他的職業選擇及音樂創作方向上,亦讓這兩個原本南轅北轍的領域,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的融合。他與哥哥鍾一匡的音樂創作組合「鍾氏兄弟」,早於09年起已發表不少甚具社會寄寓氣息的音樂作品,例如《行公義、好憐憫》及《夢想……有一天》等,都是一些為社會發聲打拼的抱負樂曲,今年7月的新專輯《極》,更大多是在訴說現在社會人與事,尤其當中網上火紅的《時代的顛覆者》一曲,別人靜心細聽,再配合現今香港社會實況,更是百般滋味在心頭。

社會組合

『外界有人會說我們是福音、爵士、靚聲組合,甚至現在更有「社會組合」稱號,其實什麼名字也沒所謂,我們的音樂,簡單說就是宣揚仁愛公義與和平頒望。 』

Roger補充說,自己的工作範疇是公共衛生,說的就是Social Justice,與自己的音樂創作路向本意類近,在他的研究中,其中一個很大的範疇是說社會公義與健康公義,意思是不同人有否因為富裕或窮困一點,在社會上、尤其是在醫療待遇上會否不同,以及尋求當中的協調平衡點。



Critical Thinking

『學術研究,你可以當它是一個「工作」,但「工作」之外,學術研究要說的,就是你要用一個Critical Thinking去思考,要有理性分析,幫助自己去更明白這個世界。例如香港現在的情況,雖然自己是從事公共衛生的教學工作,但它會幫助到我了解香港為何發展到現時境況,中國與香港、中國與世界的關係是什麼,我也要涉獵。』

做音樂好,做教育也好,Roger說近年來得到不少人生哲理,希望能跟學生們分享,從中給他們學術外的啟發,讓他們建立正確的人生價值觀。他相信做人處事,沒有幫助過一些需要幫助的人,或扶持後輩成長,反而在大是大非之時選擇躲在一旁的話,到自己死後,便什麼東西也不會為這個社會留下。「我常常提醒自己,要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,前人留下的故然有好東西,但社會需要改變,而改變往往都是由青年一輩以一團火去帶動,他們要跳出Comfortable Zone 去想事情,這可能是一個痛苦的過程,你會迷失,但同時更知道社會現在需要的是什麼。」




有關連結:

※香港中文大學公共衛生及基層醫療學院網站

※ 鍾氏兄弟Facebook

※ 更多文章、影片及活動介紹